由楊子執導，成龍、劉浩存、郭麒麟主演的電影《龍馬精神》已于4月7日在全國上映，片中，成龍飾演一個落魄的龍虎武師老羅，與相依為命的赤兔馬在片場拍攝驚險的動作戲為生。不料他卻深陷官司，赤兔馬有可能被別人收養。為此，他向多年未聯系的女兒小寶（劉浩存飾）求助。

電影《龍馬精神》海報。

《龍馬精神》中的老羅，是導演楊子為成龍量身定做的角色。這些年，他一直想和成龍合作，直到創作出以龍虎武師為原型的故事，這也是成龍最熟悉的經歷。終于有機會能跟成龍大哥合作，楊子導演夾帶了不少“私貨”，在片中塞進很多“迷影梗”，致敬了很多影迷心中的成龍經典銀幕形象，比如《A計劃》《飛鷹計劃》《神話》《我是誰》《警察故事》系列等。而68歲的成龍，也在努力滿足觀眾對于成龍動作片的期盼和需求，加入不少動作戲。新京報記者專訪導演楊子，請他講述影片拍攝的幕后故事。

成龍是“素材寶庫”

導演楊子是成龍的忠實影迷，這些年他一直在尋找合適的題材，希望能有機會和成龍合作。2021年，楊子給絲綢之路電影節做評委，有幸提前看到了魏<愛尬聊_讓生活聊出新高度>君子執導的紀錄片《龍虎武師》后，“大受震撼”。

作為一名80后，楊子是看著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香港電影黃金時期的動作片成長的，所以對于紀錄片里的那些面孔，以及他們所做的一些動作非常熟悉。然而，他忽然發現自己其實從來沒有真的關注這個群體現在處于一個什么樣的狀態。

直到紀錄片讓他看到了一張張已經不再年輕的面孔，講述著他們當下作為老一輩電影人的一些境遇的時候，真的很唏噓，就在那一刻突然萌生了創作一個以龍虎武師為原型的故事，那一瞬間突然想到成龍大哥應該就是飾演這個人物的不二人選，因為他離那些危險動作最近，最能替那個時代代言，撐起了一個頂級的動作片時代。

成龍和楊子導演在影片《龍馬精神》拍攝現場。

楊子第一次找到成龍的時候，手中只有一個故事大綱，但成龍對這個題材也很感興趣。在前期劇本階段，紀錄片《龍虎武師》為楊子提供了不少幫助，當時楊子看到的是比較早的版本，紀錄片內容很豐富，很多采訪素材都從那些最知名的龍虎武師口中訴說出來，完成了最初期一些人物在形象氣質和內容上的儲備。

而關于片中人物更豐富的老羅這個角色，則是導演在與成龍的深度溝通中塑造完成。這個角色算是為成龍量身定做，所以角色要更貼近于成龍熟悉的狀態和親歷的事情。而成龍大哥本身就是龍虎武師出身，他就是一個素材寶庫，他跟楊子導演聊的內容足以撐起這個人物的創作所需的一些內容元素和情感支點。

為了避免龍虎武師題材套路化，拍出一些新意，導演楊子在片中加入了一匹馬，它和生活落魄的老羅相依為命，在片場做一些高難度動作，傳承著龍虎武師精神。楊子說，馬的加入為影片創造了更多可能性，讓龍虎武師這個職業有了一個傳承，在態度輸出上有了一個更好的受力點。

為進組大哥推遲手術

拍攝前，成龍對導演楊子說，這部戲可以多一點文戲。但是，影迷對成龍電影是有期待的，片中還是有不少動作戲，盡可能讓觀眾看到非常瀟灑的成龍招牌式動作。成家班的何鈞擔任該片的動作導演，楊子說，何鈞是最了解大哥的，知道大哥今天的極限在哪里，既要滿足觀眾對成龍動作戲份的期待，又要最大限度地去保護好他的安全，同時還要達到成龍對自己的要求，又要配合劇本的創作訴求，所以需要把這幾個不同的元素融合在一起，找到最優的一個呈現方式。

這是楊子第一次接觸大量動作戲的電影，雖然有動作導演負責動作戲部分，但楊子操心的方向大家完全想象不到。

動作導演何鈞在拍攝動作戲的時候，楊子喜歡坐在邊上看。拍了幾天之后，楊子覺得已經拍得很好了，但何鈞卻說，差得遠了，達不到大哥的要求，會被罵的。“他（何鈞）其實最關心大哥，一方面要想方設法保護他，另一方面還有更快更狠更極致的要求”，楊子說，真的挺分裂的，但也沒辦法，必須要達到成龍大哥的要求，如果不行，必須要重來。

成龍在《龍馬精神》拍攝現場包扎膝蓋。

楊子說，成龍這些年拍戲積累了不少傷病，他一直想去做膝蓋手術，但是每次的手術都會被一個他感興趣的項目所耽誤。這次，為了不耽誤劇組的拍攝計劃，成龍大哥推遲了原定的手術時間，打了9針封閉就進組了。

“打了封閉腿就不疼了，成龍大哥就忘了這事兒了，在現場又變成以往的自己”。楊子說，普通人打了封閉之后，就有意識地少運動，保護一下自己，但成龍大哥就算別人提醒，他也想不起來，一定要把動作做到特別極致，忘了去保護膝蓋。結果沒幾天，半年量的封閉就用完了，才想起腿疼這事兒來。楊子說，在拍攝過程中，實際拍攝的動作戲要比成片中多，但最終為了片長，拿掉了很多動作戲，保了文戲。

從《A計劃》到《神話》的“迷影梗”

作為成龍從影60周年之際上映的作品，《龍馬精神》中有大量迷影梗，致敬了過去幾十年成龍電影中的經典角色，以及合作對象。

上下圖分別為《A計劃》經典跳樓劇照、《龍馬精神》中致敬《A計劃》鏡頭。

影片開始，老羅看到一個人物吊掛時鐘造型的玩偶，出自《A計劃》中他跳鐘樓的經典動作；在片場，老羅有一次看的劇本是《新警察故事》；在女兒面前轉帽子的動作設計在成龍之前的電影中經常出現，比如《奇跡》；兒女帶著老羅見男方家長，老羅說跟老婆第一次吃飯，吃的是“果子貍燉水魚鞭”，這是《警察故事3》里成龍在飯館點的一道菜；郭麒麟的角色名叫“乃華”，來自《玻璃樽》中周華健飾演的律師乃華；在一場打斗中，成龍遇到一群唱戲的小孩，正好是七個人，由師父領著表演，這是在向師父于占元和當年的七小福致敬，就連片中成龍帶出來的徒弟吳京所飾演的角色名字都叫元威（七小福藝名中都有“元”字）；老羅的女兒問母親，父親他們是一群什么樣的人，母親說他們很簡單，action、jump、hospital（開始、跳躍、入院），這段話源自當年成龍拜訪導演斯皮爾伯格，對方問他那些驚險動作是如何做到的，成龍說，action、jump、hospital。

左右圖分別為《我是誰》與《龍馬精神》劇照。

片中，成龍飾演的龍虎武師老羅，每天穿著各種戲服，在影視城里穿梭。在這個設定基礎上，導演在其中加入了很多有趣的小彩蛋。其中有一個橋段是他裝扮成印第安角色在影視城里吸引游客拍照。楊子說，這其實算介乎印第安角色和非洲土著角色的一個整合，“在《上海正午》里，成龍大哥有過印第安角色的裝扮，在《我是誰》里，他有過非洲原住民造型，所以把這兩個造型結合了一下”。

上下圖分別為《醉拳》和《龍馬精神》劇照。

片中還有一段成龍教郭麒麟飾演的“準女婿”扎馬步的段落，膝蓋上放著裝滿水的兩只碗，屁股下面還豎著一根點著的香。很明顯，這是在致敬1978年版《醉拳》中袁小田教成龍練功的經典橋段。

“整部戲里用了很多成龍大哥的經典造型，包括《神話》中的大將軍造型，《飛鷹計劃》中的冒險家造型，《醉拳2》中的長衫造型，《龍少爺》中的短打造型，算是導演‘私貨’了”。楊子說，終于有機會能跟成龍大哥一起合作，想看大哥在片中再穿上這些衣服，所以從最開始造型的時候，他就與成龍說過，希望在片中塞進很多影迷心中的經典形象。加上老羅本身角色就在影視城工作，這樣的設定也很合理。

片中，吳京飾演的元威，早年因為成龍飾演的老羅推薦，后來才有機會成為動作明星。楊子覺得這個角色非吳京莫屬。在一次成龍動作電影周的后臺，成龍親自向吳京發出邀約，對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之前兩人雖然都出演過《新少林寺》，但沒有對手戲，這次是兩人首次大銀幕上同框。

成龍、唐季禮和吳京在《龍馬精神》中有一場“戲中戲”。

影片在橫店拍攝，拍攝過程中，可以有個機會讓很多朋友來客串。片中有一場戲中戲，需要一位動作指導，當時唐季禮導演剛好在上海，時間也合適，就來劇組客串了一場戲，演動作指導。唐季禮也是龍虎武師出身，做過動作指導、導演等，和成龍有過多次合作，包括《警察故事3》《紅番區》《神話》等。而這場戲多多少少是對《神話》有點致敬的段落，楊子導演覺得，這次拍戲真是一種非常奇妙的緣分。

推薦到全國百老匯院線觀看影片《龍馬精神》。

新京報記者 滕朝

校對 劉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