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法學會副會長、中國人民大學一級教授王利明。圖/受訪者供圖

新京報訊 （記者柯銳）4月11日，由新京報社、千龍網主辦，新京智庫、貝殼財經承辦的“信心與繁榮——2023新京智庫春季峰會”在京開幕。開幕式上，中國法學會副會長、中國人民大學一級教授王利明表示，在平等保護原則之下，依法保護民營企業產權，是當前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偉大進程中的一個重要課題。必須全面貫徹落實二十大精神，以習近平法治思想為指導，平等保護民營企業產權和企業家權益。

民營企業家“躺平”對社會經濟發展不利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優化民營企業發展環境，依法保護民營企業產權和企業家權益，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在王利明看來，這是堅持和完善社會基本經濟制度的內在要求，是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必然要求。

王利明表示，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們國家的產權保護制度在不斷完善，特別是2020年頒布的民法典，就是一部全面保護產權的宣言書。這部法典里，構建了產權的基本框架，確立了包括保護民營企業家在內的廣大人民群眾的財產權益的基本規則。

不過，王利明也談到，“應當看到，近幾年社會上確實出現了一些對民營經濟發展不妥當的言論，比如說所謂民營經濟工具論、退場論、階段合理論等。這些言論確實導致了一些企業家心存疑慮，實踐中也確實存在一些歧視民營企業和漠視民營企業家合法權益的現象，而且一些侵害民營企業財產權利的行為也屢禁不止。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導致民營企業家出現‘躺平’現象。這對社會經濟的發展也造成了不利影響。”

因此，王利明表示，如何堅持和貫徹黨的二十大報告所強調的“兩個毫不動搖”，在平等保護原則之下，依法保護民營企業產權，是當前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偉大進程中的一個重要課題。我們必須要全面貫徹落實二十大精神，以習近平法治思想為指導，平等保護民營企業產權和企業家權益。

“平等保護是一項重要的法律原則。民法典第207條，從物權的平等保護角度，規定了平等保護原則。民法典第113條，又從平等保護財產權的角度確定了平等保護原則。”因此，王利明認為，從經濟層面來看，民法典所確認的平等保護原則，實際上是“兩個毫不動搖”在法律上的表現。

堅持平等保護原則須貫徹落實負面清單管理

在王利明看來，堅持平等保護原則，必須貫徹落實負面清單管理模式。負面清單實際上是一種“非禁即入”的模式，從對民營企業的產權保護而言，這種“非禁即入”的負面清單管理模式非常重要。

同時，王利明認為，禁止進入的清單需要不斷瘦身，要壓縮民營企業市場準入的各種不合理限制，要破除民營資本進入重點領域的隱性障礙，從而支持民營企業發展創新，特別是發展新業態、新模式，解決民營企業準入門檻過高的問題。

此外，<愛尬聊_百科網>平等保護原則必須要貫徹到全面依法治國的各個環節，貫徹到立法、執法、司法、守法的各個環節，依法保護各類市場主體產權和合法權益。

王利明表示，這首先要進一步完善立法，強化平等保護，特別是要加強與民法典相配套的法律法規，進一步強化對產權的保護，進一步優化營商法律環境。

其次，要加強執法的平等保護。“從實踐來看，民事主體之間發生產權糾紛之后，相對來說是比較容易解決。但是有時候往往涉及公權對于私權的侵害，解決起來有時可能就有一定難度。所以要給民營企業家吃一顆長效定心丸，就必須深化行政執法中的平等保護。”

王利明認為，政府應當樹立善意對待民營企業產權和民營企業家合法權益的執政理念，尊重包括民營企業和民營企業家在內的各個民事主體的合法權益，依法保護民營企業的產權和企業家的權益。同時，要真正樹立大力推進法治政府和政務誠信的觀念，特別是不得以新官不理舊賬等理由任意毀約。相反，政府部門要帶頭以政府的誠信來帶動整個社會的誠信。

王利明強調，要善用民事方法來遏制各種違法行為，堅決防止利用刑事手段查處民事案件，防止將經濟糾紛當做犯罪處理，要防止將民事責任變成刑事責任。

司法保護是產權保護的最后一道防線

除了進一步完善立法的平等保護，加強執法的平等保護，在王利明看來，加強司法的平等保護也是很重要的。司法的保護是產權保護的最后一道防線，也是實現社會公正的最有效的手段。

王利明表示，在辦理有關企業家案件的過程中，應當嚴格依法辦案，準確把握和應用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堅決防止利用刑事手段查處民事案件。要落實“少捕慎捕”的刑事政策，嚴格按照法定程序采取查封、扣押、凍結等措施，對“濫用查封、扣押、凍結等強制措施”“把民事糾紛刑事化”“搞選擇性執法、偏向性司法”等行為應該嚴肅追責問責。

“我們要堅持罪刑法定，疑罪從無，特別是對新業態、新領域、新型交易的糾紛，要嚴格區分經濟糾紛與犯罪的界限，堅決防止利用刑事手段來非法干預經濟糾紛。刑法是對違法犯罪行為的一種最嚴厲的制裁手段，在罪與非罪界限還不清晰的時候，我們還是要實行民法擴張、刑法謙抑，不要輕易動刑。”

王利明表示，在罪與非罪界限還不清晰就動刑，這不僅僅會使個人入獄，甚至其子女也受到重大牽連，家庭受到重大影響。如果是企業，可能一夜之間就經營不下去，甚至破產。它的影響是重大的。因此，在這種情況下，能夠用民法來解決的這些糾紛，應該盡可能采用民事的辦法。

校對 吳興發